报告文学一个人的桃花岛联合视讯

——法国建筑设计师保罗·安德鲁

董方军哽咽了!

年12月6日上午,山东财经大学乡村振兴学院落户白雪点染的沂源县桃花岛。身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沂源人、山东财经大学校友的北京东方君公益基金会会长董方军,面对母校师生与故里乡亲,哽咽着说:“我一直梦想在田间地头有一所大学……”

山东财经大学党委书记王邵军把乡村振兴学院院长的聘书颁给了董方军,他说,乡村振兴战略即将开启“十四五”新征程。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山东财经大学乡村振兴学院的成立,责任重大,意义非凡。

桃花岛在哪?在沂源县鲁村镇龙子峪村沂河源田园综合体内。该项目以工商资本为投资主体,以“桃花岛”为核心,辐射带动周边龙子峪等7个行政村,年6月入选省级试点田园综合体。

沂源籍作家刘玉堂写过桃花岛的随笔,开头是:“北京有海吗?有的,比方中南海。沂蒙山有岛吗?有的,比方桃花岛……”

桃花岛是“人围”的。这个人,叫董方军。

28年前,很多人刚刚离开乡村到城市的商海里搏击,董方军却转身回到了他的故乡龙子峪,承包了亩荒山,引水造湖,由湖围岛,岛植桃树,带动周边乡镇桃林种植逾万亩,被农业部命名为万亩无公害农产品基地。

在董方军心中,桃花岛上不仅有桃花,还有艺术、人文,以及更美的风景。桃花岛是具体的,也是抽象的;是一种象征,也是一个梦想;是他的目标,是愿景。

我们看到,坐落在桃花岛龙子湖畔的乡村振兴学院主体建筑已经完工,薄薄的一层白雪覆盖着楼顶。这里将是校企合作办学模式的启航地。在这里,青春方阵孕育着希望。

年11月12日下午,习近平总书记在江苏考察参观张謇生平展时指出,张謇在兴办实业的同时,积极兴办教育和社会公益事业,是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先贤和楷模。

董方军说:“张謇的境界高。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算账把他“算”回了大山

跟万千农家子弟一样,为改变命运,董方军决绝地走出大山去创业,打拼。功成名就,头顶省政协常委、企业家、慈善家的光环,在城里过着舒适生活,把故乡当成回忆的素材,足矣!

可是,平生爱算账的习惯,又把他“算”回了大山。

让我们梳理一下他的四次算账经历。

董方军的第一个职业是沂源县徐家庄乡税务所协税员,平时注意搜集经济信息。当他了解到与沂源毗邻的莱芜钢铁集团需要大量经过铁精粉烧结成球团的原料产品,而这种原料在当地矿藏丰富,且生产工艺较为简单时,产生了办烧结厂的想法。

他开始了第一次“算账”,算来算去,董方军自砸了“铁饭碗”,靠东拼西凑的十几万元,创办了沂源县汇泉烧结厂。不久,又办起选矿厂等,成为沂源民营企业的一颗新星。

有钱了,他又开始第二次“算账”:企业规模小还可以靠感情维系,体量大了,就得靠科学管理。年,他毅然舍企入校,一鼓作气完成从专科到博士的学业,成为山东第一位考取统招博士生的民营企业家。

正当财富与知识双管齐下之时,一场车祸导致全身多处骨折,右腿致残。是党、政府和社会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甩掉轮椅、扔掉拐杖,拖着变成合金材料的右腿再出征。成立了以铁矿业为主,集运输贸易、高效农业开发为一体的综合性、规模化民营企业——山东沂源汇泉公司,转变企业单一的生产经营方式为资本运作,通过参股、控股等多种形式,实现了企业的超常规跨越式发展。

赚了钱到底干啥?董方军又开始第三次“算账”。想到各方在自己危难时刻的帮助,他决定回报社会。尽管早在年就已将企业赚的第一桶金和准备结婚的10万元捐给希望工程,但在他看来,还远远不够。

年,他参与创办了北京市残疾人基金会,发起成立以“东方大国、君子之道、为国分忧、助人为乐”为理念、“关爱英烈、精准帮扶、救助伤残、支持中华传统文化”为己任的北京东方君公益基金会并担任会长。截至年11月30日,基金会共筹集捐赠款物达2.1亿元,惠及残疾人超36万人次,余个助残社会组织受益。

让董方军寝食难安的,依然是故乡。每次回来,看到昔日欢声笑语的农家院落,如今长满荒草,心里满是失落。村头上,留守老人的眼神,像针扎一样刺疼了他。

如何让乡村活起来?董方军带着心中的疑难走访各地,直到结识了日本乡村振兴之父——福武总一郎。福武总一郎通过30多年的打造,把因污染被遗弃的直岛变成了日本第六大旅游胜地。“福武思想、直岛模式”的精髓是:用艺术手段实现“生产美、生活美、生态美”三美同步,打造“处处皆艺术,人人都幸福”的艺术田园、幸福乡村;采取“公益基金+专业公司+合作社+农户”模式,输血与造血同步,多业态融合发展。

以他山之石攻家乡之玉,董方军决心借鉴直岛模式“活化”家乡。正在这时,他接到了沂源县委书记王义朴的电话,电话里,王书记的声音里满是焦虑:“方军啊,你到处捐助,咱老家冬天还有几百户没点上炉子啊!振兴乡村,哪能缺了咱家乡?”

董方军心头一热,他算了自己人生的第四笔“账”:回到大山!

“‘边界’怎么守是篇大文章”

面对一份用二号字体打印出来的《“十四五”规划纲要》(简称《纲要》),董方军边读边勾勾画画,有的段落已能脱口而出。“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坚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守住自然生态安全边界。”《纲要》里的话,字字句句都敲打着他的心。

“‘边界’怎么守?这是篇大文章。”思索中,他想起了三年前与保罗·安德鲁考察沂河源头的一个细节。

年11月,董方军进入由几位有影响力的中国慈善家以及比尔·盖茨、瑞达利奥联手成立的中国首家国际公益学院——深圳国际公益学院学习,经过王振耀院长引荐,结识比尔·盖茨,并宣布加入比尔·盖茨的“捐赠誓言”。“誓言”承诺生前或殁后愿将自己一半以上的财富,捐献给慈善组织或用于慈善事业。

经比尔·盖茨引荐,又幸运地结识了世界著名建筑设计大师保罗·安德鲁。这位设计了法国戴高乐机场、巴黎新凯旋门、北京国家大剧院等60多个经典作品的设计大师,竟然在桃花岛住了近两年。

跨过一道干涸的沟渠,转过一道山梁,眼前的山涧现出一片平坦的地面——沂河源头到了。据史书记载,这里也是沂源猿人头盖骨散落的方圆数百平方米的区域,如今这里却被风沙与枯木掩盖,早已寻不见当日潺潺的清流,泥沙挤压发出的是“汩汩”之声。

董方军说:是不是可以来一次清淤?安德鲁摇头,他说这是天籁之声,一点都不能动。他就这样静静地伫立着,倾听着,谁也猜不透他想的是什么。走在山村里,安德鲁抚摸着斑驳的土坯泥墙,如醉如痴,久久不忍离去。董方军被安德鲁的表情唤醒了,他从安德鲁的眼神里,发现了故乡之美。

受董方军委托,安德鲁担起桃花岛“艺术活化乡村”总设计师的角色。耗费两年,他结合自然、天文以及中国传统文化和现代艺术创作的精髓,为桃花岛沂河源国际艺术集聚区进行了精心的规划和布局。他设计的标志性建筑“墨”和“观天台”以及“沉思之路”,是一生中唯一也是最后在乡村中国设计的伟大艺术品。

我们在安德鲁工作室里,见到了精美的概念设计图,安德鲁设计完3个月后,猝然离世。董方军专程去法国参加了安德鲁的遗体告别仪式,征得家人同意,将安德鲁的一部分骨灰运到了桃花岛。

“墨”位于龙子峪村东南,占地平方米。“墨”的灵感来源于董方军对砚台的挚爱,他收藏砚台多方。安德鲁设计的“墨”整体似一方精巧的鲁砚,曲线流畅,内部别有洞天。建筑一侧为悬崖民宿,另一侧则是三间美术展馆。中间是公共区域,亦有供游人休憩的咖啡馆。虽是人工造物,却因大师的生花妙笔而与周边环境浑然一体。“墨”建成以后其高度维持原来山顶高度,与周边自然环境浑然交融,站在“墨”艺术点,西可见泰山,东可见鲁山,暗含杜甫“望岳”之意境。

观天台位于龙子峪村南侧一个山凹里。安德鲁说,没有被光污染、噪音污染的地方已经不多了,在这里,可以跟月亮、星星对话。

东有“墨”,西南有“台”,“墨”伫立山顶并叠代山顶,“观天台”则凹入群峰,两座地标性建筑遥相呼应。与沂河自源头而下蜿蜒穿成的“沉思小道”成为一体。

相信不久的将来,安德鲁的遗作将成为桃花岛上最靓丽的风景!

给董方军安装上另一双慧眼的,是日本乡村振兴之父福武总一郎先生。他把一批年轻艺术家引进直岛,让他们用艺术唤醒那些残垣断壁。若干年后,那些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随着直岛的被“活化”,都成为了不起的艺术大师,如安藤忠雄、宫岛达男、北川富朗等,而他们的成名,反过来又增加了直岛知名度。

跨越年龄和国界的董方军和福武总一郎相见恨晚,福武总一郎几乎每个季度都要来桃花岛。现在,直岛、桃花岛结为姊妹岛。深圳国际公益学院福武中心专门捐给桃花岛“活化”团队一亿日元,用于“艺术活化乡村”计划。福武总一郎先生几乎每个季度都要来桃花岛,他在践行他的理念:“艺术与文化是复兴社区与活化乡村的最佳媒介与武器。”

然而,回乡搞艺术活化乡村,何其难也!

“纫针”母亲理解“认真”的哥俩

董方军在家中男子排行老五,长他十六岁的二哥董方利,是龙子峪村的村支书。弟弟一向尊重上过战场的二哥,二哥也为弟弟的发展而暗暗高兴。但在董方军回乡创业这件事儿上,哥俩在观念上产生了严重冲突。

哥俩有一场对话。

弟弟:“日本有成功的经验,艺术活化乡村,产业富民兴民。”

哥哥:“艺术跟老百姓有什么关系?艺术能当饭吃吗?”

弟弟:“当前没关系,日后肯定有关系。活化,一切就活了。将来你在家里开个茶馆也能赚钱。”

哥哥:“画饼不能充饥,画刀不能杀人。”

董方军说服不了二哥,干脆带着二哥和几个乡亲一起去日本直岛考察。考察回来,董方利说:“福武总一郎改造直岛花了30多年,咱三年两年的,能行啊?改造期间,老百姓吃什么?搞艺术活化乡村、土地流转,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家乡有句俗语:富不还乡,穷不投亲。董方利的另外一重担心,是弟弟陷到家乡的泥潭里拔不出来。一个穷村,是无底洞,投上一千万,你都听不到响声。但董方军却铁定了心。

年逾九旬的老母亲看着哥俩争执,忍不住眉头紧锁。听了半天,她说:“我听明白了,老二不是为老五干的,老五不是为老二干的,你们都是为大家伙儿干的。”

老母亲在龙子峪是个传奇,她一生抚养了九个孩子。如孩子们犯了错,她不打孩子,打自己,怪自己没教好孩子。

63岁的董方利笑着对我们说:“前两天,我裤子破了,俺媳妇给缝,纫针,纫不上,眼花了。俺娘说,给我,把针和线拿过来,一下就纫上了。”

“纫针”的母亲最理解“认真”的哥俩。哥俩最终磨合出折中方案,原则是:老百姓当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结合,中国经验和外国经验结合,亲兄弟,明算账。董方利说:“他干他的大事,我干我的细事,就是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在桃花岛负责园艺设计的“大胡子”王少庆说,“老五是把世界当家,而老二呢,是把家当世界。”

“活化”乡村得先“活化”自己

老百姓听到“艺术活化乡村”这个概念就不接受,“怎么活化?听着头皮都发麻。活化,活化,遗体火化。俺活得好好的,怎么要火化?”在他们看来,董方军的想法,就像挂在半山腰上的云朵一样,不接地气。

无利不起早啊,他回来就是圈钱的,要不就是套取惠农资金……一时间,说啥的都有。

怀着一颗真挚报效家乡的心,以及无比美好的愿望和憧憬回到桃花岛,这片无数次出现在梦里令他魂牵梦绕的乡土,等待他的并不是想像中的鲜花和笑脸。

这是一场艰辛无比的蜕变。方向在哪里?路在哪里?董方军朋友圈很大,他们各自从自身的角度非常“认真负责”地给出了建议,然而事情每每意见不统一,今天确定的看似非常有道理的论证,第二天就被更有说服力的“理论和指导”代替了,间或还有来自各级各专业领域专家的“思想火花”,规划和设计建议作了一轮又一轮,争论、修改、争论,周而复始。

时间飞逝,钱花了不少,董方军很焦灼。但现在看来这个过程仿佛是注定要发生的,也是值得的,因为这些争论本身就是论证和沉淀,就是自我“活化”过程。

然而问题还远远不止这些,随着围绕村庄中废弃宅基地的再利用以及相关合作模式的深入探索和推进,一大堆乱麻一样的疙瘩堆在了眼前。曾经多年废弃的破房烂屋一文不名,可是在董方军正准备回收起来“活化”的时候,一夜之间涨到10万、50万、万……各种不良的猜测和不着边际的谣言也纷纷涌来,特别是因为对未来预见能力的差异,使得集团内部高层在当时产生的不理解不赞同不支持和不行动,瞬间也将现实变得更加残酷。

是的,他们无法理解,乡亲们也无法理解,做企业做得好好的,突然回到脏乱破败不堪的农村,优渥的高品质生活条件不见了,赚钱的速度和效率没有了。图啥?

但董方军认准的,他决不回头!

要“活化”乡村先得“活化”自己。眼前的现实也在改变着董方军。他经常找村里的老百姓拉呱,喝着矿泉水,吃着蛋黄派,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慢慢弄清了老百姓的所思所想所愿。

他参与协调为龙子峪和其他几个村修了村道和环湖路、生产路,环境一变,乡亲们眼里有了光。他还组织连沂源县都没怎么出过的乡亲们到日本考察……

董方军好说歹说,说服了二叔董仕发,二叔愿意把闲置的老房子、小院拿出来“活化”。

董方军邀请日本设计大师宫岛达男率领日本鹿岛建筑公司一个团队将二叔的老房子推倒,花了0多万元,耗时一年,按照1:1的比例重建。建完,挂上了“时间之花”的标牌。

标牌是方方正正的,但人们看上去却是斜的。这是石墙巷道坡度造成的视觉错位。董方军跟围观的乡亲们说:“咱们看到的,感受到的跟真的不是一个样儿,这就是错觉。”

乡亲们似懂非懂,脑筋有点儿开窍。

我们站在院子里,看着地上一块块类似瓷砖的小石片,觉得也没啥稀奇。一问,这不是贴上去的,而是用4×4×8厘米的石条一根根楔子一样楔进去的,光切割石头就花了4个月。“如果是贴一层瓷砖,简单,但是三两年就鼓起来。而楔进去的石条,是不会变的。”

重“面子”,更重“里子”。董方军“楔”进去的一千万元,意在改变乡亲们的观念。

活化老房子,不看重改建的果儿,而是制作过程。活化的老屋中悬挂的一盏盏LED灯,如黑夜里的星星,每一盏灯代表一个人。宫岛达男专门请了山东财经大学60个志愿者到每家每户采集信息,让每一个村民都参与进来,传达一种“万物相连、生生不息”的理念,让大家共同体验“时间之花”。

紧随福武总一郎、宫岛达男的步伐,日本著名设计师北川富朗、盐田千春、柳幸典等也来了。中国的艺术家、设计师也来了。小小的龙子峪,啥时候吸引了这么多的大咖?

从固有观念里拽出来,实属不易!花重金活化一座老房子,空着,有啥用?董方军意在说明,物品的使用价值弱化,审美价值才会提升。

“活化”,也是“火化”,火化旧观念,也把“贫穷”彻底火化,活化出父老乡亲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顶着“骂名”和误解,董方军在苦苦等待着。

选个“硬”村“活化”

龙子峪村是董方军的出生地,但整体“活化”时机不成熟,还需时间。董方军选择了临近的省级贫困村刘家坡搞试点。村里90多户人家,体量小,好“消化”。

刘家坡村党支部书记刘爱菊,对“活化乡村”这个概念也是不理解,但有人惦记着小山村,她就觉得该欢迎。她是穷怕了,村里没集体收入,让这个当家人发愁。

董方军被石打石的“硬村”刘家坡震撼了。罕见的手工打造的石头院落,干插手法建造的石墙,无疑是村庄活化石。但是很多房屋坍塌了,从房子里长出碗口粗的大树来。如不保护,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在向艺术家们发出邀请的同时,董方军邀请山东财经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张凌云教授到刘家坡考察,希望她带领团队用活化乡村的理念“抢救”刘家坡。

张凌云一踏进刘家坡,满眼的石头,石墙、石屋、石街,石垛,一下子就给震住了!

年3月16日,张凌云教授带着6个人的团队正式进驻刘家坡,开始走访、摸底、测量、统计,事无巨细。规划设计图满满铺了一院子,整整16本。她用“三生石代”的名字来概括这个项目,用艺术手段实现“生产美、生活美、生态美”“三生”同步,打造艺术田园。

规划汇报给董方军,他说:“设计是你的事儿,我不管,你放手干就是。”

31套石屋,平时闲置着,听说要改造,有些村民就漫天要条件,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有人甚至干脆躺在石屋里不出来。最后,村委会研究,将闲置的石屋全部收归集体管理,地上物品补偿给个人。仅仅用了7天时间,31套房屋的流转合同全部签完。

年5月16日,石屋改造工程正式开工。在外地打工的石匠、泥瓦匠都回来了,自觉地参与到“活化乡村”工程中,每月收入四五千元。这些能工巧匠们在家门口找到了职业尊严。

村中央的广场上设计了荷花喷泉,周遭近个花瓣,都是村民用青石材质打制的,每一片花瓣都是人工磨平,他们把憋了若干年的劲儿全都用在了花瓣上。要在五年前,刘家坡村人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打磨花瓣?年轻人出去打工,老年人就在这“硬村”里硬熬。

年6月12日,原本安静的刘家坡锣鼓喧天,村民们用最亲切的方式迎接设计大师保罗·安德鲁团队的到来。面对一座座极具中国特色的石头院落,他伸出了大拇指,说:“不管是在法国还是在中国,我们文化的根基都是在乡村,可是人们把更多的目光投向城市,我们应该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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