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本古言小说推荐
01良陈美锦
未到四十她便百病缠身,死的时候儿子正在娶亲。锦朝觉得这一生再无眷恋,谁知醒来正当年少,风华正茂。当年我痴心不改;如今我冷硬如刀。
时值隆冬,才下过一场大雪。锦朝坐在临窗大炕上,透过窗棂,神情木然的看着院内的青石小径,小径两侧的梅树恣意伸展枝桠,红透满园。远处的青砖碧瓦皆落了白雪,阳光照在雪地上,湿冷的气息穿进屋子里,十分冷清。锦朝身上的衣裳还是前些年的旧样式,许是洗的次数多了,就连上面绣的海棠花都腿色不少,她将头倚在窗边,橘色的太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仿佛带了一层淡淡光晕,只是她两颊消瘦,眼窝也有些下陷,明显精神不济。当年适安顾家的嫡女,容色名动适安。只是如今重病缠身,人也越来越衰老,再加上长期抑郁不欢,已经看不到昔日风采了。拾叶端着盆热水走进来,就看到锦朝一直看着窗外。她走过去屈了一下身,低声道:“夫人可别累着了,您身体弱,得好好养着。奴婢替您关了这窗户吧?”“夫人?”拾叶见她没有出声,又迟疑着问了一句,她也抬头看窗。窗外是一株腊梅,叶子落了,淡青泛黄的骨朵缀满了枝头,开得还不多。更远一些就是柳树,榕树,才下过雪,什么看上去都是白的。总归没什么好看,三夫人却看得这么认真。锦朝失望地看着窗户以外,春天还没有来,恐怕她是等不到了。拾叶心中有所感,那株腊梅树是多年前大少爷亲手所植。她鼻头一酸:“夫人可是在盼望七少爷……千万莫想了,七少爷他陪着十三少爷在前厅待客呢。”锦朝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名义上是他的母亲,这话休得再提……而且,我也没有等他。”拾叶说话向来不知轻重,不如宛素细致。但是待她却很忠心,不然在她刚刚被夺了权的时候她就离开了。拾叶低下头,有些哽咽:“是,夫人。”她帮锦朝擦完了身,端着铜盆出去了。门帘放下来,屋里檀香深重。锦朝原来最喜欢香了。当然不是礼佛的檀香,而是各种花露香味。少女明媚,暗香袭人,她自然觉得那人会喜欢她。痴想了这么多年,郁郁不得终,如今又是重病缠身……原来这么多年她都没忘过……锦朝几不可闻轻叹一口,抬头望着阳光,突然想起多年前,她第一次看见陈玄青的情景。那还是在她三舅的书房中,他一身暗竹叶纹软青袍,挺拔端秀,静静坐在圈椅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书卷,淡淡地看她一眼,平静道:“顾家姑娘若觉得在下是登徒子,尽管喊出声去。”顾锦朝当时又羞又恼,竟然咬了他的手跑了。她当时咬得很用力,陈玄青的左手上自此留下了一道浅疤。他怕旁的人听到声音会过来看,连疼都没敢喊一声。顾锦朝只记住他微皱的眉头,还有温热有力的手。那是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因为此次初遇而对他动心。他却对她厌烦不已,对外道顾家小姐骄纵跋扈不知礼节。她拖到十九还未嫁,他却娶了自己早定好亲的良家女子。事已至此,锦朝本该幡然悔悟,奈何造化弄人,她始终难以忘记他手上的那道疤。后来陈玄青的父亲死了原配,她违背祖母意愿,成了他父亲的续弦,只为了每天都能看看他,能见到他而已。当初那个嚣张跋扈、却又愚蠢不堪的顾家嫡女,因荒唐显得格外可笑。她嫁过来后,每次见到陈玄青与俞晚雪的亲密,心中噬骨剧痛。她见不得陈玄青与俞晚雪的亲密,她见不得夕阳下他挽着她手轻轻低头的模样,她更见不得**明媚,他作画时,画着她的眉目时笑容温和的模样。因为嫉妒,她苛待俞晚雪,顾锦朝是正经婆婆,婆婆的嘱咐,俞晚雪不能反抗。俞晚雪因小错被锦朝责罚,大冬天跪在冰冷的祠堂里抄佛经,因太过体弱,竟生生导致流产。锦朝在太夫人面前辩解,称自己并不知她已有身孕,俞晚雪有错在先,犯错就应该罚。太夫人并没有多加责备,只吩咐俞晚雪好好调养身体,不要多想就好。陈玄青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她与以往相比不一样了。锦朝那时候已经主持陈家中馈,心智远不是几年前的顾锦朝能比的。却仍然逃不过一个情字,但凡陈玄青稍稍示以关心,言语**,她也忍不住会心动。顾锦朝从小是被祖母教养长大的,她比旁的女子更加大胆,受到了礼节束缚更少。但是这种事情背叛伦理纲常,她是绝对不敢真的去做的。况且当时的她也看明白,陈玄青怎么可能真心对她?但是她心中又如猫抓挠痒,对陈玄青恋恋不舍。遂提笔书信一封,婉拒陈玄青。这封信后来落到了太夫人手里,只是信的内容已经完全换了,字迹是她的,信封是她的,连信上熏香都是她用的百合香。信中的内容虽然隐晦,却无不暗示她对陈玄青的一番情意,锦朝看着信的内容脸色一片煞白,这些词句,只是稍微变动,意思就全然不同了。从那个时候开始,顾锦朝被夺去手中主事权力,被陈家扔进偏院,那时候父亲已经不再理会她,弟弟也对顾锦朝极为冷漠。整个顾家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帮她,嫌弃她丢了顾家颜面,只盼她死在外面才好!照父亲新抬的姨娘的一句话,若是顾锦朝是个知道羞耻的,就该一根白绫吊死在屋梁上,还死乞白赖着活下去干什么!后来顾锦朝的生活极度困窘。她心灰意冷,在如此环境下才慢慢磨练出心境和忍耐,也渐渐明白了一些以前从未明白的事理。内心多年情仇也淡了,什么情爱的,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她并不是笨,她只是看不穿而已。半年之后,顾锦朝的祖母逝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给院子里的冬青剪枝桠,剪刀一顿,险些剪掉一串红果。顾锦朝在祖母死的那天,恸哭倒在灵前,从此后人失去了生机,迅速消瘦。后来也因为重病,加之她毕竟是十三少爷的生母,境况总比以前好了许多。陈玄青竟将她从潮湿的小宅院移出来,照样按陈家夫人的仪制过活。锦朝看着自己的手指,她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眷恋的,一切她喜欢的都毁掉了,人没了盼头,活着也没有精神。其实仔细数来,今年她也不过三十七。倒是陈玄青还是风华正茂,年岁长了更显得沉稳。他处在男子最好的阶段,她却已经衰老了。去年二月早春,陈玄青纳妾,锦朝坐着等他的侍妾请安,她看着俞晚雪,又看到正跪着的嫩得像水葱一样的侍妾。她心平如镜。这么多年纠葛,她早看透了陈玄青。所以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亲自给他的侍妾戴上,玉人儿皓腕如霜。他似乎怕她会对自己的爱妾不利,突然上前了一步,却又停住。锦朝看到他蹙眉之间,浓浓的厌恶。她笑着收回自己的手,她只是感慨流光把人抛,她也曾经那么好看过,只是如今容颜憔悴,半分颜色也不剩了。不必紧张,无爱就无恨,锦朝早就对他的一切都没有太强的情绪了。拾叶又进来了,屋子里太冷,她热了炭盆端进来。锦朝听到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问她:“府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拾叶说:“十三少爷娶妻,是宝坻柳家的嫡女。七少爷宠弟弟,排场摆得大。”麟儿要娶妻了,锦朝竟然恍惚了一下。陈玄麟是她来陈家的第二年生下的孩子,今年十六。他从六岁开始就不踏进她的门,她也只在逢年过节远远看见过他,孩子长得很好看,有几分像他舅舅。自己的孩子,居然生分至此,简直将她当仇人看待。把他养大的人,定然是从小便教导他不要亲近母亲。锦朝在麟儿小的时候因为忙于家事,将他交给太夫人代养,自然更加不亲密了。炭盆暖暖的,锦朝却突然觉得冷,被褥是暖的,她是从骨头里泛出的寒意。锦朝慢慢的就闭上了眼睛,她没有想过要怪谁,怨陈玄青什么,怨他无情?怨他心机深沉?说起来总是有点痴妄的,她只是怨自己看不穿。只是如今,又有什么要紧呢,且睡过去,慢慢的,她就此了却残生。那热闹的唱戏声一直响着,渐渐的,唱到了她的梦里,变成了梦中的景象。
02农女锦绣
穿成农家小萝莉,爹死娘痴。
对面一家病弱,钱亦绣表示淡定。
脑瓜灵好运来,钱程锦绣有何愁,直到死鬼爹出现……钱亦绣不淡定了,我娘是糟糠,我娘要下堂!
无奈呆萌娘亲不配合,哭着喊着跟爹去。才为爹娘操碎了心,她自个儿的桃花也纷纷盛开了——别跟着我,哎呀,说你呐,还有你,快别跟着我,姐烦着呢。
03农女青荷
简介:前世李青荷挟恩图报嫁进徐家,被冷待被漠视,到最后还为了给夫君的白月光让位而被病逝。如今一觉醒来,才知道自己是甜宠文中让有情人恶心了一辈子原配。自己救的那人是原文男主,小说男女主天定姻缘,她非要入其中当然不得好死众人还拍手称快。既然回到原点,李青荷决定要换个活法,远离男女主,保命要紧,恩情拿银子换,换完就走人。却不成想,原文男主不甘心,上赶子来纠缠,厌烦的狠。她暴脾气上头正撸袖子,边上的护着她的人一脸心疼,忙拉过她的手捏了捏:“乖,小心手疼,你站一边,这种粗活让我来。”……上辈子,周承康在李青荷坟前守了冷冰冰的墓碑一辈子,无数次后悔没有早些表明心迹。再睁眼,发现重生到她嫁人之前,佳人灵动绰约,一举一动都拨动他心弦,忍不住便想将她揽入怀中。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错过。双重生,夫妻一起种田顺便虐渣过日子的故事。
望村的夜晚也并不安静,偶尔夹杂着几声狗吠,天快亮时,各家的鸡鸣声此起彼伏,李青荷就是被隔壁一声高亢的鸡鸣声吵醒的。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透着微弱天光的窗户,然后就察觉到胸口剧烈的疼痛,并不是一阵阵,一直痛,痛得人发慌,她忍不住抬手捂住,摸到床上粗糙的被子时,有些恍惚。她已经死了的。现如今这情形,怎么好像是她刚受伤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瘦弱的身影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姐姐,还疼吗?”来人是她的妹妹赵婉婉,摸到床前,递上一碗水,“姐姐,喝口水吧。”李青荷确实很渴,忍着疼痛坐直起身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低问,“婉婉,你怎么没睡?”赵婉婉没答,低声道,“姐姐,听说天亮后徐家会来致谢,你……”徐家啊!李青荷有些恍惚,说起徐家,再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了。徐家长子徐昌诘,长相俊俏,身形修长,还读过几年书,现在就在镇上的铺子里做账房,每日来往于镇上和村里,性子随和,认识的人多,一身青色长衫倜傥风流,不知多少姑娘暗地里心悦于他。上辈子的李青荷也是。只是她和人家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并不认识,两人会有交集,就要从她这次受伤说起。她从镇上回来,刚好碰上有人拿刀对着徐昌诘扎过去,看到心上人犯险,她自认手上还有些力气,跑过去和人纠缠,一个不甚胸口就受了伤,不过因为闹出的动静引来了人,歹人离开。之后徐家上门致谢,她不要谢礼,想要和人定亲。徐家当时只说考虑,过了两日就上门送小定。婚事挺顺利的,一年后她就嫁入徐家,除了徐家几个弟弟妹妹的刁难和几位长辈对她挟恩图报的不满,再有他一去镇上一两个月才回,夫妻关系冷淡。还有徐家人对她平时家里家外操持的理所应当之外,什么都没得到。婚前的所有憧憬被婚后现实的环境打破,再没了少女时的天真。她本来以为徐昌诘不一样,但真和别人一样了又如何?谁家不是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过日子?后来……后来,她也才知道徐昌诘在她之前是有心上人的,一年后徐昌诘的东家的铺子因为被人算计,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只得变卖家产搬到了乡下,还就住在徐家隔壁,徐昌诘平日就对东家多有照顾,尤其是东家的女儿。看到过徐昌诘对别人,她才恍然,原来,他也是会温情脉脉轻言细语安慰人的,甚至家中有肉菜都会送一份过去,她若是多言,他便拿人家以前对他有恩的话来堵她。颇有深意道,“你知道的,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此话一出,李青荷再没了言语。要不是他知恩图报,他们之间哪儿还有可能?这样的照顾渐渐地磨去了她满腔的情意,只剩下妒恨。直到死后,去了一片白色空间,面前放着一本书,她翻开,看到熟悉的简体字,她才恍然想起,她根本不是土生土长的安国人,她的前世是男女平等可以自由恋爱的世界,难怪她会身为安国偏远小村中的农家女儿,还会去期待感情。还会以为徐家没有拒绝亲事,徐昌诘对她就多少会有些情意。看了那本书,她简直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徐昌诘是男主,那东家的女儿杨兰柔就是女主,而她李青荷,就是那个挟恩图报非要嫁给男主让两人误会重重的女配,夹在男女主之间的搅屎棍,让人家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直到成亲两年后她逝去,那对情人才得以相守一生。小说的末尾,徐昌诘还时常后悔当初答应了家中娶李青荷,让杨兰柔只得做继室。胸口本来就痛,想了半晌,天色渐渐地亮了,她才昏沉沉睡过去。
04秀色田园
一朝重生到农家,看小桥流水青山傍,本以为秀色田园幸福长,谁料远亲近邻无数个。这边方歇那边闹,鸡毛蒜皮争不休,都是家穷惹的事儿,看咱小女子带领全家奔小康。
惊蜇已过,溪水萦绕青山抱的李家村,又迎来了桃花红、梨花白,黄莺鸣叫燕飞来的时节。溪边地头,随处可见的梨树上,洁白如玉的梨花开得团团簇簇沐着阳光,白得就象去年冬上那场没了膝盖的大雪。溪岸边柳村也跟着悄悄的泛了绿,远远望去,黑褐枝梢上象是蒙了一层青黄薄纱,倒映在清凌凌的溪水中。李家村最东头有户人家远远瞧去,白墙黛瓦掩映在一大片碗口粗竹林中,竹子刚发了新芽,和着黄黄的竹子杆,黄绿相间,倒有别有一番趣味儿。三月初九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青白的晨光映进纸窗,轻柔湿润的晨风从窗缝中透进,轻盈盈的带着香浓甜糜的梨花气息。老李头的大儿媳何氏醒来有一会儿子了,眼睛直直盯着房梁,寻思着大丫头的夹袄子小了,该抽空改改给二丫头穿;三丫头好动,一双新鞋穿不了多久,又破得快露大脚趾了,今儿得抽空从里面给补上两层,省得让街坊邻里瞧见了笑话;天一里一里热了,四丫头的薄衣裳还没着落呢;五丫头……唉,她想到这里叹了口气,手轻柔的伸到被子里,摸着那小小人儿的后背,入手是孩子纤瘦的脊骨肋骨……神色暗淡下来,这孩子自出生起就没享过一天的福,她心里头憋屈,奶水刚出满月就没了,好在这孩子乖巧安生得很,象是知道家里艰难,给什么吃什么,不哭不闹的,一点也不挑。想到这儿,她又笑了起来。抬身亲了亲女儿光洁的小额头,手护在她长满浓密黑发的小脑袋上轻轻摸着。晨光映着她瓷般细白的小脸儿,上面似是渡了一层莹润的光。凑近细看,长而密的眼睫毛一抖一抖的,小嘴微翕着,也不知在做什么香甜的梦。李薇也早就醒了,到这个时空三个多月,被困在这副初生婴儿的身体里,整日睡了吃吃了睡的,再多的瞌睡也睡足了。听着身边新任娘亲的叹息,她心头也百般不是滋味儿,若不是自己又个是丫头,老两口也不会这么不待见自家娘亲。猪圈里三头老母猪饿得哼哼直叫,牲口棚里一头牛一头驴比赛似的叫唤,鸡舍里的五六只鸡也应景的扑棱着翅膀“咕咕咕”的叫得欢。李薇早已习惯农家早晨的独特交响曲。何氏瞧了瞧天色,轻拍着李薇,“乖,乖,起来嘘嘘喽。”李薇很是配合的睁开眼睛,咧着没长牙的小嘴朝着何氏“咯咯咯”的笑起来,何氏高兴得一把抱起她,亲了又亲,“哎哟,娘的乖女儿,一大早的笑这么欢实,梦到什么好事儿?”用小褥子包着她,下了床,就着臊气冲天的马桶把了尿。丈夫李海歆也醒了,一边穿衣裳一边笑,“她这么小能听懂什么?”何氏抱着李薇回了床,解开襁褓,给她穿衣,笑笑,“谁说听不懂,咱家这五丫头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从生下来就不哭不闹的,屙屎撒尿也知道叫人,比别的孩子少洗了多少尿布,省了多少工夫。瞧这小脸儿白嫩干净的,将来准是个少奶奶的命儿。”何氏给五丫头穿好了衣裳,伸手轻戳她花瓣似的小嘴,“给你爹笑一个。”李薇很配合的小手挥舞拍打,冲着她爹“咯咯咯”的笑起来,虽然装小孩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难度,可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逗他们开心的事儿。何氏喜得抱着亲了又亲,白了丈夫一眼,“瞧吧,我说她听得懂呢。”李海歆也稀奇得很,抱过女儿亲了几口,硬硬的胡子茬儿扎得李薇小脸一抽一抽的,新长出的镰刀弯月眉跟着皱巴起来,何氏瞧见又笑出声来。李海歆也笑了,“嫌弃你爹呢。”堂门屋“咯吱”一声开了,婆婆李王氏扑打着衣裳出了门,捡着肩上的落发,走到西屋南间窗下喊,“春桃娘,还没起呢?”何氏应了声,麻溜的穿衣下床。大女儿春桃从北间过来,从床上抱起李薇,点她的小额头,“你个小人精儿,一大早的又逗爹娘高兴了?在那屋就听见你笑了。”李薇对这个外表秀气又能干的大姐十分有好感,冲着她咧着没长牙的小嘴又笑了起来。“哎哟,还真是个小人精儿,知道谁对你好……”春桃在她的小嫩脸儿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笑起来,“今儿晌午再叫大山去溪里头捞捞,要是能捞出条小鱼来,给我们小妹做鱼汤喝。”抱着李薇出了南间,往北间走去。何氏梳好头,捡了肩上的落发,在她身后叮咛,“可别再叫大山去了。你大武嫂子宝贝得啥活也不让干,知道了该心疼了。”春桃应了声。李海歆笑笑,“昨儿下晌的时候,我在南沟那里下了个鱼篓子,今儿说不定就有鱼了。”何氏催他赶着去看看,若是有鱼,晌午让春桃在家里熬鱼汤给五丫头喝。李王氏叫完老大家的,又到东屋南间窗下叫老二家的。沉着脸儿拎了水桶添了半桶清水去饮牲口。何氏出来瞧见她的脸色儿也不多言语,打了声招呼,端水洗了脸,去院外抱柴生火做饭。水烧得半热,叫春桃过来舀些热水给她五丫头洗脸,李王氏把饮牛桶顿得“扑嗵”作响,进了厨房,“孩子牙巴的恁娇着!”何氏笑了笑,站身起身子,舀了半瓢子苞谷糁,待春桃端着瓦盆走远了,才说,“也不是娇着她。三月里的天,水还寒着,孩子受了凉,不还得去瞧郎中?!”二儿媳许氏抄着手进了厨房,倚在门框上,头脸儿望天,“大嫂,我听人说大青山上的送子娘娘庙可神了,我娘家门上有个媳妇儿也是一连生了五个闺女,一直想要个男娃儿,诚心上山求了菩萨拜了神,还特意捡了块送子石头,结果,这最后一胎真是个儿子,长得胖乎着呢。不过……”许氏“咯咯咯”的笑起来,“人家说,这求子一看心诚,二看机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求成的……”何氏心头微恼,不吭声往灶里添着柴。李王氏更恼,把剥了一半儿的白菜往菜案子上一顿,“还不去喂鸡,给牲口棚添草料!”许氏背着婆婆,鼻眼朝天的哼一声,扭着腰儿去牲口棚旁边的草料棚里,给牲口上了两筛子轧好的苞谷杆儿,又舀了半瓢子干瘪谷子去喂鸡。春桃就着温水给小妹洗了脸儿,又叫大妹春兰给那两个也洗洗,逐个给四个妹妹梳了头,姐妹五人清爽干净的出了屋门,领着她们到篱笆墙西北角有两棵高大的梨树下去玩。何氏从厨房里扭头瞧见,心里头一阵阵酸,又温暖。白得似雪的梨花瓣飘飘扬扬的打转儿落下,落在几个女儿的头上脸上,在地上洒了一层雪似的白。团团簇簇的梨花,映着女儿们的嫩脸娇颜,可爱的笑脸儿,让人怎么看心里头怎么舒坦。何氏虽没读过书,也听过几出戏,极象那戏文里的唱词:人面映花两娇艳。只这一眼便把何氏心里头的没男娃儿的遗憾消去了大半儿。打定主意不去求什么神佛,若是能得了男娃儿最好,若是命里没有,她也不强求。自己家这五个丫头不是她自夸,模样长得俊着呢。自己熬过这几年的苦,待女儿大了,那还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到那个时候,也该轮到她硬气一回了。
05村花难嫁
桃源村村长四十岁才生下了个宝贝闺女,自然是捧在手心好好娇养。胎穿成老来独女的纪桃,以为自己落进了福窝,长到十岁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她的那个将她捧在手心的爹,偏偏挑中了重生文的男主做上门女婿,她又不是女主,这是要狗带的节奏?
午后的桃源村一片寂静,不时有几声狗吠声懒洋洋传来。 位于村中央由青砖造就的屋子,在整个村子都是土墙造就的房子间显得格格不入。 干净整洁的院子中,纪桃正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假寐,嘴角的笑意微微勾起。 “有人跳井了……” 女子尖利的声音混着慌乱传来。 纪桃她娘柳氏唰得从正屋里跑了出来,对院子里悠闲的纪桃视而不见,很快就出了院子门。 柳氏看不到背影了,屋子里才出来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手背背着,走路沉稳,国字脸看上去让人格外安心。 这个就是桃源村的村长,纪唯了。 他走到院子中,看到纪桃半坐起身,方才还正色的脸瞬间柔和了下来,声音放缓,“桃儿,你也看看去吧,别整天呆在家里。” 纪桃点点头,站起身随着他往外走,两人并不着急,村东头的赵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赵家的大家长赵富,今年已经六十岁左右了,生下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四个都娶妻了,再加上生下的孩子,很热闹的一家人,还都没有分家。所以,矛盾就不少,赵富的妻子吴氏,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为赵家生下了五子一女。若是一点点不合她心意,时不时就要跳井,已经成为了桃源村里的一景了。 若是哪个月没跳,大概村子里的人会不习惯。 纪桃远远的就看到许多人围在村东头大榕树下的井边,以为这些人又在看赵吴氏的热闹。 再走近一些,才发现今日格外不同,众人似乎不像是在看热闹,倒是真的有人跳井了一般。前面的纪唯似乎也发现了不对劲,加快脚步,纪桃也赶紧上前。 纪桃看向面前的情形,眼神扫向周围一个个看热闹的熟悉的人,心里一阵阵泛起古怪,抬眼看了看村口的大榕树,还有树下的那口井,包括井旁昏迷不醒瘦弱不堪的十二三岁的姑娘,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心里真的忍不住要骂人了。 这个场景对她来说,格外熟悉。 杨家三兄弟,桃源村,村东头的赵家,时不时就要跳一回井的赵吴氏,瘦弱不堪还病得昏昏沉沉被买来的十二岁左右的漂亮姑娘,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跳井寻死…… 如果没猜错的话,面前昏迷的这位姑娘,可是京城中的大户人家的嫡女,户部尚书冯远山冯大人的嫡女冯婉芙,被继母灌了药卖给牙婆,本打算让她远远的卖进窑子就成,谁知她辗转来到了这个小镇。 千里迢迢而来的官家嫡女在路上经不住赶路的艰辛,就这么病倒了,窑子不愿意收,牙婆本来见她细皮嫩肉,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见她病了一开始还请了大夫,后来见她一日日虚弱下去,才放弃了请大夫,如今窑子不要,她也不能砸手里不是?卖给这些贫穷地方的老光棍,好歹还能收回一点本钱。 姑娘被善良的杨家兄弟用全家的积蓄买下,请了大夫调养身子,迷迷糊糊间听说了来串门的大婶子取笑三兄弟买来的姑娘是给谁做媳妇的话,趁着人不注意就跑了出来。 一见地方落后,又人生地不熟,看到村口有人,以为自己会被抓回去虐待生孩子什么的,脑补得太多,一个激动就跳了井。 跳井以后,冯婉芙被救回,表明了不想留在桃源村的意思,杨家老大亲自护送她回京,一路上路途艰辛,孤男寡女之间互生情愫。不过,却敌不过冯婉芙想要报复继母的心思,她毅然回府,嫁给了她被卖的罪魁祸首,她的未婚夫。 继母之所以会卖她,就是因为这门顶好的婚事,她偏偏不要继母和妹妹如愿。杨大成黯然回乡,两人一辈子都再未见过。 冯婉芙嫁的未婚夫却不是个良人,虽与她履行了婚约,却嫌弃她被辗转流落了千里,觉得她早已不洁,后来还和她妹妹苟且,冯婉芙还被夫君下了药毒死。 临死前她格外怀念杨大成,觉得若是有来生,一定会留在他身边。 大概执念太重,冯婉芙重生了,重生在跳井后醒来,醒来后的冯婉芙不再惦记着回乡,而是想要嫁给杨大成,当然了,她是主角嘛,中间虽然有些波折,却还是顺利的嫁了,两人夫妻恩爱,生下一对龙凤胎,还奋斗出了一大片田地,做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甚至机缘巧合之下,还得圣上御赐的“百年善人”的牌匾。 为什么纪桃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前世的纪桃还不叫纪桃,是个大四的学生,眼看着就要毕业,正雄心壮志的想要为国效力,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本重生种田文小说,欲罢不能,半夜肚子饿,好在她住的地方有个夜市,打算出去觅食,走到居民楼底下的时候,从天而降一个大花盆,她只看得到花盆上面的绿萝青翠欲滴,被砸到前还在感叹,这家的绿植培育得不错。 然后头上一痛,她就这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她,只觉得睡不够,迷迷糊糊睡了几天,才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个乾国丰安郡大远县古祺镇桃源村的村长纪唯的刚刚生下来的老来独女。这就是那本熬夜看完的重生种田文小说。十年过去,一开始她虽然觉得桃源村有些熟悉,却并没有与这个联系起来,今日贸贸然看到个病弱美人跳井,电光火石间就想起来了,并且全部都能一一对上。 至于她为什么暴躁得想要骂人,那是因为她就是冯婉芙和杨大成之间最大的波折。 杨家三兄弟,父母早亡,杨大成从十岁开始就负担起了一家子的生计,已经过去了五年,小小年纪就懂事成熟,于是就入了村长的眼,想要招他做上门女婿。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说,主角都是对的,纪唯胆敢跟女主抢人,自然是炮灰一枚,而她纪桃胆敢抢男主,下场凄惨,被设计嫁给村子里的病秧子林天跃,早早守了寡和林天跃唯一的亲人,就是林天跃的娘相依为命,完结了番外里还说,纪桃三十多岁就成了六十多岁的模样,凄惨得很。 看着面前的情形,纪桃心里一片复杂
06农家恶妇
何娇杏貌若春花,偏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女,一把怪力,堪比耕牛。
男人家眼馋她的多,有胆去碰的一个没有。别家姑娘打从十四五岁就有人上门说亲,她单到十八才等来个媒人,说的是河对面程来喜家三儿子——程家兴。程家兴在周围这片也是名人。生得一副俊模样,结果好吃懒做,是个闲能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乡下混混。
07农门温香
李紫荆,农女一枚,还没出嫁,就背上了克夫的骂名,没人敢娶,受尽嘲笑和欺负。
一朝身死,再次睁眼,身体里是现代的灵魂,从此,谁都别想欺负她!
后来,有个汉子不怕死的娶了她,还只知道宠她宠她宠她!可没人看好这门婚事,大家都说他会被她克死,却不料,他不仅没被克死,她还旺夫旺到他祖坟冒青烟。
只是,她相公‘命中九子’是怎么回事……
“克夫?呵……”李紫荆坐在河边的大石块上,不屑的嗤笑一声。她本是现代某神秘集团成员,代号01,一直暗暗为国而战,这次为救人质而死,却没想到,重生到了一个古代农女身上。靠着继承了这副身体原来主人的全部记忆,她清楚的知道,原主还未出嫁,就背上克夫的骂名,备受大家的嘲笑和欺负。原主也叫李紫荆,四岁时被旭日国柳叶村的老寡妇——李姜氏所捡,李姜氏无儿无女,就收养了原主,成了原主的养母。这个养母给原主定过三门亲,三门亲原主都还没过门,未婚夫就都死了,还都死在与原主定亲后不久,才导致原主背上了克夫的骂名。一开始,原主还有养母护着,日子要好过些,后来养母去世了,原主就过的连猪狗都不如了。被克死的三个未婚夫当中,有一个是跟原主同村的,叫沈大树。因为是同村,沈大树的家人找原主麻烦很方便,不仅占了原主的田地,还天天让原主给他家干活,而原主还真以为自己克死了沈大树,任劳任怨……原本,原主性格开朗,可自从背上克夫骂名后,原主自卑到泥里了,整日死气沉沉,能独处就独处,没再跟谁来往过,反正人过的特别的抑郁。甚至,原主都已经快两年没有说过话。思及此,李紫荆就摸着嗓子叹气:“难怪我现在说话感觉嗓子这么干。”尽管原主活成了那样,却从来没想过一死了之。可现在原主死了。被沈小草推到河里给淹死的。然后,这身体就成了她李紫荆的了。沈小草是沈大树妹妹,仗着原主克死了沈大树,能对原主多刻薄就多刻薄,卯足劲奴役原主,但原主却无意间知道她怀孕了。沈小草可是还没有嫁人,她怀孕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于是,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的沈小草就将原主骗到了河边,将原主给推下了河。见原主沉了下去,沈小草就跑了。回忆到这,李紫荆就皱起眉来,低下头,看着她现在坐着的大石块,深思起来。原主既然都沉下去淹死了,那是怎么上岸的?这河水怎么冲也没法将原主的尸体整个冲上岸,更别提将原主的尸体冲到离河还有点距离的大石块上。“到底是怎么上来的……”李紫荆眉头又皱一点。她醒来的时候可是已经就躺在这大石块上了。而她又不觉得沈小草会返回来捞起她。想着她重生到这里已经够荒诞了,李紫荆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也想不出来什么,就当又是一件荒诞事件。不再盯着大石块看,李紫荆改看自己浑身上下,粗布衣服上全是补丁,而这身体真的很瘦,好在四肢健全。估计这身体上岸有段时间了,湿透的衣裳都半干了。李紫荆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感觉这身体灵活性还可以,就更满意了,由衷的在心里说:“我一定给你报仇。”原主可是已经死了,她现在接收了这个身体,怎么也得给原主做点事。而她要给原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沈小草为欺负和杀害原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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